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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夜里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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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车站旁的女孩 之一
      杭泉瑾始终绝口不提是因为这已经超过裴景翊能参与的程度了,这是妖,不是鬼,千百年修行,没有任何凡人能够轻易降伏妖怪。
      妖,是指人类以外的灵智存在,多出现在山野间,却不一定生于山野间。
      山野之间,化外之地,人类甚少触及,不能为世所容的,都喜欢藏匿此处,猫妖、犬妖、蛇妖,各种都有,基本上,开了灵智的妖族都不会想要待在人间烟火处,又吵又乱,整天被当成观赏物,毫无尊严可言。
      妖族避世多年,如今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到凡世间行恶了?还是直晃晃的在她面前?
      作为一个杀害她父母的兇手,这难道是挑衅吗?
      杭泉瑾坐在靠近走道的这一侧,一直低着头想事情,也不敢跟裴景翊多说什么,她不是瞎子,看得出裴景翊因为她的举动伤心了。
      她一直以为这种「我是为你好才隐瞒」的狗血剧情只会出现在古早电视剧,没想到竟然在她身上上演,有够蠢的。
      可是她不想让他捲进他根本无法解决的事情里呀,她的世界,她的妖,她的仇,这些苦涩的为何要分享?
      裴景翊坐在一旁,慢慢说服自己不要纠结于这些情感,多想也没用,在乎就是在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想再多也猜不透她。
      女孩子的心思你别猜。
      倒不如就好陪着她,终有一天她会说的吧。
      他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耳机,递到她面前,杭泉瑾有些讶异的抬头,还是伸手接过了耳机戴上。
      耳机里放的,不是嗨歌也不是失恋金曲,不是放大情绪的歌曲,只是一首休间轻柔的音乐,杭泉瑾听懂意思了,暗叹这个男生幸好喜欢装模作样、看起来有礼却死板,不然前几年早来一个女生,早就把他拐走了。
      杭泉瑾偷瞄他一眼,他没发现,她却忍不住破开愁容,感到莫名安慰的翘起嘴角。
      啊呀,好想把裴景翊放在什么魔法发夹里随身带着走喔。
      天色渐渐转黑,公车外的景色渐渐变换,从高楼林立,渐渐变成低矮平房,最后出现了零星田野。
      公车上很安静,只有把手在车子摇晃间发出摩擦的声响,车上的乘客陆续下车,又有乘客上车,人不多。
      「下一站……nextstop……」公车的到站广播单调的说着。
      裴景翊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杭泉瑾塞给他的铜币还没还她,他记得出门时塞在这边口袋……
      他翻找着,在左边口袋里碰到一个硬硬的触感,彼时视线刚好看向窗外,就看见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那人稍微偏头,好像是用眼角馀光看到了他。
      他没有再去看,掏出了铜币转头就要交给杭泉瑾。
      「杭泉瑾,这个------」
      公车突然急煞。
      裴景翊下意识抓紧了铜币,愣了一下,他记得没人按下车铃啊。
      公车门唰地打开。
      转头看向两侧的下车铃,发现都是暗的。
      那应该是因为开了门之后才暗掉的吧。
      车上的乘客们都面面相覷,司机在前面催促,说要下车的赶快下车,一个乘客阿嬤说没人要下车。
      也没人按下车铃啊。大家都不敢说后面这句。
      司机应了一声,照理来说,就是关上门继续行驶,可是司机先生显然有按了什么键,因为门附近有发出噗噗的气阀声,可是车门硬是关不起来。
      杭泉瑾稍稍坐直了身子,裴景翊往窗外看,看见公车站旁站了一个撑着伞的女生,杭泉瑾也看到了,眼睛危险的瞇起。
      那伞沿缓缓抬起,杭泉瑾感觉到不对,急忙伸出手挡住裴景翊的视线,可裴景翊指缝间看到了一点下巴……
      杭泉瑾唸出咒语,清心安神的咒语,却突然感觉到,肩膀一阵湿濡,她僵硬的缓缓转头,对上一个惨白的脸,长发因为湿透了而黏在脸上,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嘴巴毫无血色。
      女生伏在他们椅背上的手满是鲜血,杭泉瑾看见她的手腕上有一条很长、皮开肉绽的伤口。
      「你看得见我,对吗?明明看得见,为什么…要装看不见呢?」她语调很轻,吐出每个字的时候,伴有冷冷的空气搅动。
      杭泉瑾看见裴景翊的脖子上竖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