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头狼

  • 阅读设置
    4428 下车,挨打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等待。
      但我觉得,比这更痛苦的应该是不明所以的召见。
      宋阳也好,面前的这个小庞也罢,他们的出现似乎都在向我诠释,有一个身份、地位绝对不输杨利民的存在对我产生了兴趣,而那位高高在上的爷终极目标却相当的模糊。
      如果说他只是为了保障敖辉能从这次风波之中逃出生天,完完全全可以把我当成个屁放掉,反正只要我逃之夭夭,敖辉也可以堂而皇之的离开,毕竟第九处也好、天弃也罢,这方面不占理。
      可他似乎没这方面的打算,不光在我的出逃路上设置重重障碍,甚至还要抓我就范。
      可要说他是为了用我扳倒自己的“同僚”杨利民,我就更有点莫名其妙。
      我和杨利民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他对我的态度始终若即若离,别说好感了,恐怕连恶感都没多少,顶多只能算是个熟人,对方又凭什么认为我手中握有足以荡平杨利民的证据呢?
      “你挺幸福的,真得!”
      车子行驶起来,小庞见我沉默不语,歪头念叨一句。
      “我也觉得。”
      我顺他话茬接应。
      “你的妻儿老小其实就在附近。”小庞又接着道:“那个叫吴恒的通缉犯明明身受重伤,连站起来都费劲,可即便如此,当我靠近你的妻子和家人时,他仍旧强撑着爬了起来,当时我心底特别震撼,按理说,那号拿人钱财的家伙,根本不该存在所谓的道义,可是一切又偏偏在我眼前发生了,你说这是为啥?”
      “你是从他口中得知我消息的?”我抽了口气反问。
      小庞稍有意外的开口:“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问我,我有没有难为他们才对吗?”
      我浅笑着岔开话题:“你先回答我吧,然后我再跟你慢慢聊,反正回羊城的路途不算近,咱们有的是时间。”
      “不是。”小庞摇摇脑袋道:“宋阳的身上有定位,你们在破庙时候,我就已经去看过了。”
      我迷惑道:“哦?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出手?”
      “天道和谢天龙一起,我不是对手。”小庞很坦然的咧嘴:“和道哥对拼,我其实占了很大的便宜,因为我总偷偷观察他和谢天龙练手,但是面对谢天龙我没什么优势,他在野外,尤其是树林中的战斗力,根本不是任何数字可以说明的。”
      “这样啊..”我点点脑袋:“也就是说你知道他不在我们的那台车里?”
      小庞像台冰冷的机器一般回答:“根据宋阳身上的定位显示,他逃走了,而最佳追击人选一定是谢天龙,但他不知道的是宋阳曾在野战部队服役过,野外求生的能力也相当不俗,所以两人肯定会耽搁很久。”
      “怪不得你敢有恃无恐的堵在路中间等我们。”我这才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大腿:“你们这帮人看似毫无联系,但彼此的了解和定位相当清晰,尤其是那种默契程度,更不亚于一支精锐小队。”
      “三年扫黑,我们一直都是个整体。”小庞扬起嘴角道:“比你们更疯狂的我们也见过,但是比你们有凝聚力的真心不多。”
      沉默片刻后,我吹了口气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吴恒会一反常态的对我讲究和我为什么不关心家人的死活是吧,其实原因很简单,其他人玩社会要么靠武力,要么靠智力,我靠的是眼力,我知道跟什么人接触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吴恒愿意以命相保,因为我也曾陪他祸福相依,而你不会伤我家里人半分,不然就是愧对天道的救命之恩。”
      “你的高帽戴的真虚伪,但确实很让人受用。”小庞摸了摸脸颊道:“不伤害不相干的人一直都是我做人的准则,我刚才和天道说过,我也曾炼狱中出来,没有加入第九处是因为第九处给不了我想要的,而我当初进去,则是因为身边的人被伤害,仅此而已!”
      我接着又问:“你认识林昆?”
      “何止,我还有过很多次接触。”他清了清嗓子道:“如果当初的第九处像现在这般也通人情世故,我想我可能会加入,可当时是一个叫和尚的男人把控,在他的眼中只有对错,这就非常让人苦恼,对了,我还和你座下的二牲口也..”
      话刚说到一半,小庞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愠怒的撇撇嘴:“真特么晦气,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想谁谁就来,操!”
      我循着他的目光向前望去,不远处的窄路口,一个身穿纯白色短袖、下身衬条牛仔裤的高大身影巍峨而立,而那人正是他刚刚才提过名字的二牲口。
      二牲口嘴里裹着一根棒棒糖,双手托在膝盖上喘息着粗气,看起来应该是刚刚跑过来一般,他的不远处横扔着一台二八大杠的自行车。
      见到我们,二牲口挺直腰杆,挑衅的勾了勾手指头。
      我们走的是条总共不到三米宽的羊肠小路,两边全是高高矮矮的土坡,这种情况下,除非小庞开车硬冲,否则根本没可能过去。
      “王先生,你应该不会乱跑的对吧?”小庞踩下刹车,歪头注视我。
      我笃定的打包票:“在你和他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不会!”
      “哒哒哒..”
      正说话的时候,一辆冒着黑烟的蓝色“嘉陵125”摩托车打左边的土坡下呼啸着蹿下,车子即将砸向地面时,上面开车的人利索的逃离,就地滚了几圈后,恰好在二牲口的旁边站稳。
      我定睛一看,这人留着个棕色的栗子头,耳垂处一对十字架耳钉一晃一晃,穿件宽松至极的粉色长款风衣,里面套条奶白色的紧身小背心,底下是条米色的铅笔裤,脚上还舞者一双跟这边温度极不匹配的低腰牛皮靴,活脱脱就是个行走的qq秀,不是王堂堂还有谁。
      见到这俩人站成一排,小庞脸上的肌肉抽搐不自觉抽搐几下。
      “死娘炮,暴力狂!”
      深呼吸两下,小庞声音不大的轻轻念叨,骂归骂,但小庞没有立即下车,即便他一只手刚刚已经摸到了门把开关,迟疑几秒钟后,他从兜里摸出一部手机,不知道拨通谁的号码:“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干掉王朗,然后被干掉,要么我自己走,起码能全身而退。”
      没听清对面回应一句什么,小庞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又快速把手机揣起来,朝我努努嘴:“恭喜你,不需要逃走了,他们会带你安然离开,咱们有缘再见!”
      “可我没打算走呐。”我伸了个懒腰,慢条斯理道:“我大哥刚被你掰折胳膊,兄弟也挨了你一枪,要是没点交代,往后我还咋在狼群立足?”
      小庞恼火的瞪向我:“你特么什么意思?”
      “趁你病、要你命!”我轻如一句:“天时地利人和都特么在我这儿,我还惯着你个机八,下车!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