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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利流年(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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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求刺激
      ……闻央下意识以为,顾砚礼是来找她算账的。
      她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白天发邮件拒绝他的画面历历在目,现在顾砚礼亲眼看到她,等于戳穿她身在国外的谎言。
      危机感使闻央放下酒杯,静观其变。
      “顾总您来了啊,谌局和我交待过的,瞧我这记性。”
      庄鸣忙着请顾砚礼进来,自罚一杯赔罪。
      “无妨,我坐十分钟就走。”
      顾砚礼接受寒暄,视线却飘到闻央身上,说不清道不明。
      他不需要审时度势迎合别人,该说的说,该看的看。
      闻央的第一反应是…真刺激。
      久违的刺激。
      她和顾砚礼不知争了多少年,有时两个人身体都忙出毛病,他们还会假惺惺地达成休战协议,类似接下来两周都不工作之类,云云。
      刺激的是,两周内,他们一定会在某位投资人或者作家的办公室里撞上彼此。
      顾砚礼比她讲礼貌,从不敲门打断她的“好戏”。
      他会在门口等,等她窃喜地从办公室里出来,再投给她一个冰凉的眼神,意思是“看,你又背着我搞小动作”。
      闻央不知顾砚礼怎么想,反正她每次弯道超车都是偷偷摸摸胆战心惊,成天想着怎么瞒过他的法眼,刺激得不行。
      说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和偷情有什么区别。
      当然,闻央也撞破过顾砚礼的“好戏”,她没他收敛,会冲进去跟他当面对峙。
      称职的宿敌自然要忙着对付彼此,根本没空谈恋爱,但是宿敌也有宿敌追求刺激的方式。
      闻央没想到顾砚礼失忆以后都能撞破她撒谎,谎称在国外不赴约,实际跑到酒局上接触人脉。
      她轻嘶一声,目视顾砚礼在庄鸣的安排下入座。
      顾砚礼跟她没有多余的交流,将私底下和她的关系扔在一边,似乎是从陌生人的角度回味她刚才怎么演的,看她接下来如何风生水起。
      闻央确实是被灌酒的那个,卖惨也有卖惨的演法,现在游戏规则变了,庄鸣不再是包厢内话语权最高的人物,没功夫为难她,甚至很客气地跟顾砚礼介绍她。
      “顾总,这位是我朋友,闻央。她在好莱坞很有名,敬您一杯。”
      闻央的美貌是最拿得出手的杀器,她还不是单纯的花瓶美女,庄鸣相信她能看清形势。
      庄鸣的用意是,只要她能把顾砚礼稳住,《雾源奇案》的生意自然不成问题。
      名利场就是如此,权势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
      闻央也不推脱,她径直朝顾砚礼走去,很生分地磕了下酒杯。
      这算是给他面子了。
      “你要配合我。”
      她借着身位低低提醒他,有什么误会等下出去解释,至少先把项目谈下来。
      顾砚礼一反常态,没有马上回应她。
      闻央又不客气地催了一遍。
      几周没见,他怎么变成哑巴了?当她是空气?
      “你想我以什么身份帮你。”
      数秒后,他问。
      难道不是朋友?
      闻央不可置信地睨了他一眼,他还真是心理素质强,这种时候跟她卖关子。
      你拒绝了我的邀请,并且对我撒谎。
      顾砚礼回她。
      ……
      闻央死也不肯跟顾砚礼认错。
      事到如今她也懒得跟顾砚礼计较了,转身回自己的位置坐着,同样示意一旁的温莱静静看戏,别趟浑水。
      她就不信了,顾砚礼只出现十分钟,这十分钟能发生什么大事。
      她一让位,庄鸣热情地和顾砚礼聊上。
      偏偏顾砚礼言简意赅表示,他就是来找庄鸣谈影视项目的。
      谈《雾源奇案》的项目。
      庄鸣没看出闻央和顾砚礼有关系,这个时候终于察觉出不对。
      “你们二位,是来抢同一个项目,还是一起的?”
      “我们什么关系,问她就知道了。”
      顾砚礼开口。
      明明是他先表态,言外之意却把决定权交给闻央。
      闻央一下子成了焦点,她的处境不亚于被架在火上烤。
      如果她跟顾砚礼当场挑明身份撕破脸,她还有机会抢到项目吗?
      闻央反思了一下,可能性为零。
      于是,她企图找出一个妥当且不恶心自己的说辞。
      “我跟他……”
      “闻央是顾总的朋友,私交甚笃,懂不懂。”
      关键时刻,温莱毒舌插嘴,朝庄鸣示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闻央迅速会意过来,温莱这套拉仇恨的话术是从道上学的。
      精髓是,越夸张越好。
      她虽然不清楚该如何收场,但事态既然已经失控,她也没有装乖劝和的道理。
      “庄鸣,我没想到你这么经不起人品检验。一个小小的测试罢了,他人不在场,你对我还挺不客气的。”
      闻央索性把顾砚礼当成合谋的工具人来用,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圆回设局。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庄鸣头上,他吓得脸色发白,转而朝顾砚礼结结巴巴狡辩:“不是顾总,您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她和您一前一后进来是……”
      “解释个屁,你还给闻央灌了很多酒,在座诸位都看到了。”
      温莱火上浇油不嫌事大,把所有人都拉上一条船。
      ……这话挺糙的。
      闻央的余光扫过顾砚礼。
      他依旧沉稳地坐着看戏,也不开口反驳她的情节设定,给她提供沉浸式的体验。
      闻央这才放心,伸手收起茶几上《雾源奇案》的原着。
      庄鸣要是真懂人情世故,此刻就应该按住书,拿起酒瓶哐哐自罚认错就对了。
      只要他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她继续把戏演完,后面的生意还可以谈。
      没准,庄鸣还能给她打个人情折。
      闻央正妙哉想着,手里的书忽然被抽走。
      顾砚礼拿走她的书,静静望着她,像是从火焰碎玻璃遍布的城池里认识了一个全新的闻央。
      这样的闻央,其实更符合他记忆里挂念的那个角色。足够复杂,足够特殊,和他总有许多不愉快,他却与她纠葛至深,浑然一体。
      顾砚礼把书扔给庄鸣,力道控制得当,砸在他脸上。
      “给她道歉。”
      男人语意冷淡,可越文明的处理方式越吓人。
      闻央忘了眨眼,温莱在她耳边小声尖叫一句。
      “卧槽,你家顾总可以啊。”